文|萧寒晨夕
路遥说:“每个人都有一个觉醒期,但觉醒的早晚决定个人的命运。”
我对这句话非常认同。
遗憾的是,我没有早十年或者更早的时候认识路遥,更是没有早点读到这句话,我为自己曾经错失的N多年感到懊悔难当。
童年的生活是艰苦的,大部分农村八零后孩子尝过的苦我基本上都尝过,那个时候苦乐参半。
在我看来,身体的苦尚可忍受,精神的苦却是倍受煎熬。
而更加悲剧的是,我们在应该无忧无虑的时候,被灌以太多的道理和为你好的自以为是,而在应该开化明志的时候,却常常感到迷茫困惑,找不到奋斗的方向。
12岁以前,我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村小学读书,几乎每一学期都得三好学生奖状,但也只是在我们那个小小的村落才有的殊荣。
关于学习,主要是母亲陪伴着我读,但时间也是少之又少,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活特别多,大人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在种庄稼上,留给孩子的时间并不多。
即便如此,我还是非常清晰地记得,小学一年级的时候,我没有书桌,每天放学回家,把家里唯一的一个高点的红色木凳子当做书桌,桌面就是A4纸大小,然后再拉一个又小又矮的小方凳坐下,作业本铺开在红色木凳的桌面,用妈妈新买的铅笔开始做作业。
我还依稀记得,妈妈在教我写“牛”字的时候,特别认真,而我也学得极为用心。
我不能浪费任何一个十字格,每一个格子都要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。格子要写满,字要工整,这是对作业本的尊重。
我慢慢地写,母亲坐在旁边纳鞋底,秋日的傍晚阳光温和,太阳的光线整齐得洒在凳子腿上,洒在作业本上,洒在我和母亲破旧的衣服上,连父亲用腻子工具抹平的泥土地面上,阳光都洒得那么认真,黄黄的颜色,温暖明媚,像是冲着我在微笑,欢喜至极,温馨备至。
母亲看了看我,我看了看她,我们相视一笑,各自发出“嘿嘿”的笑声。
那是我求学路上无数个暖心瞬间的一幕,没有课外书,没有课后延时服务,学校没有一日三餐的饭食,直到六年级毕业,我几乎没有读过除校内正式课程以外的任何课外文学读本。
当我的孩子从幼儿园毕业,进入小学一年级的课堂,宽敞明亮的教室,有空调,有一排擦得锃亮的大玻璃窗户,还有他们文具盒里面老师要求五根铅笔、一个橡皮擦、一根20cm长并带有波浪线的尺子的“豪华装备”,以及订阅的各种各样的课外读本,我心生羡慕,比起童年的我们,新时代的他们在物质层面确实远胜于我们那时的艰苦寒酸。
尽管这样的学习条件在现代的中国已经非常普遍,但奋斗的价值和肉眼可见的成就却不得不让人感慨万千。
然而,精神的启蒙和开化,在任何时代都是具有共性的。
不管物质层面得到多少满足,思想在没有启蒙之前都是同样的混沌,精神在没有找到方向的时候也依然迷茫得别无二致。
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班级里有人开始互相喜欢,那个时候的喜欢仅仅是喜欢,是我只想对你好的最为纯粹的情感。
那个时候也有人喜欢我,至此,我才有了一种“原来我也可以被人喜欢”的错愕感。
可很多时候,我总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,整日除了学习,就只剩下对他人的盲从。
父母没有教导我要如何自知,老师没有教导我要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公民,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学好文化课,其他的,就是玩耍和快乐。
当然,这个经历也是现代的孩子无从感受的。
直到有一天,当我跟在同学后面,站在不远处的三岔路口给同学“放哨”的时候,不知是命运忽然眷顾了我,还是长期隐隐约约的自我感知终于在那一瞬间被唤醒,当我一个人站在路口,四下无人,不远处的枣树上酸甜大硕且黄红相间的秋枣在风中摇曳,我忽然有了隆重的自我意识,有一个声音从内心发出来:
“我是一个独立的人,不应该成为谁的随从!”
于是,从那一天开始,我做任何事情,都会有自我感知,逐渐从一种混沌的状态变得清醒。
然而,有了自我感知,并不能让你走得好且走得远,你还得有对未来的期许和对当下的评判,而自我意识的觉醒也并不代表自我认知的觉醒,一个人向内扣化的过程如同是剥洋葱,每一层的剥开都意味着你离真理更近一步,而每一层开启之前却要费极大的功夫才能具备剥开的勇气和能力。
这个过程,就是成长。成长最大的捷径,就是读书。
读书,不是仅仅读语数基础课程,在学好文化课的前提下,还要去多读一些历史文化类的图书,这些对启迪我们的思想起到非常大的作用。
文化课和课外读物是双线同步进行的过程,缺少了任何一个,都像是大海里失去航向的孤舟,容易迷失,走不长远。
文化课是强化我们对于世界基本认知的基础,是万丈高楼的地基,没有文化课的加持和固本,对文学和历史的感知能力自然会降低,甚至会形成一种阻碍。
较好的课外读本,如文史类、科普类等,都是非常好的让我们具备更好创造能力和创新思维的书本。
在文化课的基础上,多多摄入一些课外知识,对我们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有很大的促进作用,让我们知世故而不世故,明智而不顽固,宽广而不狭隘。
最重要的是,读这些书,可以让人更早的明白自我的人生定位和目标是什么,然后在有明确指引的情况下,更稳更快地强源固本,实现人生的一个个突破和提升,成就终身的事业,乃至创造辉煌和不朽。
人们常说,对于梦想,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。
但是如果能够更早地识别到自己要走的路,我们可能会在成长的路上少一些彷徨和无趣,在成功的路上多一些畅快淋漓和自我认同。
当大部分人还在懵懂无知的年纪,你已早早锁定自己未来的奋斗目标和方向;当大多数人陷入生活的泥潭而愤懑寡欢,你已沉浸在忘我的世界中和未知博弈和理想共舞。
最后,再补充说一点。
世界之丰富,人类之伟大,生活之多彩,正是源于人类各自之间的不同,源于每一条生命的独一无二。
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,每个人都是一朵绚烂而与众不同的烟花。
读书可以让人更明智更自知,但不读书并不代表不明智不自知。
只要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坚持,对生活有足够的耐心和胸怀去观察去思考,依然可以在错综复杂的人生中,找到属于自己的路,闯出自己的一片天。
总之,越早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,就越能在人海中异军突起,越能早些感受生命的独特、奉献的伟大、理想的美妙和奋斗的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