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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一直在等那一天
那天以后他再也不会认识我了
年外婆去世后,外公没过多久就被确诊为阿兹海默症,再加上诸多心血管方面的老年病都有随时发病的危险,我们最终决定把他送进了医养结合的看护中心。
你让我现在去想他没得病时的样子,我竟然不太想的起来。
这或许是对他本人最大的不公平:所有人满脑子都是这几年他糊涂的失智的可笑可叹的样子,却忘了,他曾经也是活跃的文艺工作者、是爱讲革命故事的老同志、是家里的顶梁柱、是大家口中的“老邵”。
现在喊他“老邵”最多的是看护的阿姨,入院后几年如一日就是她在照料服侍。这工作不好干啊,再伟大的情感也经不住平凡现世年年月月的磨砺,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。
她总是一边对“老邵”闯的祸摇头叹气,一边又和对孩子一样不厌其烦的教育“老邵”。
老邵的心思可不好揣摩,他的眼里有一整个宇宙。
有时觉得他应该懂的话,可能半天得不到反馈;而猜他不会明白的事,有时却能突然给你一个惊喜。往好里想,我们总会和自己说,他懂的,他一定懂的。
所以家人、阿姨总还是不停地和他讲着话:“老邵啊,看看谁来了……老邵啊,今天高不高兴……老邵啊,和你说过多少次了,你怎么又……”
医院时,医院的明星老人,因为他浓浓的明星做派,从年轻时就再也没变过——热情、话多、嗓门大,到哪里都是焦点。
每天见到巡视的医生、护士,老邵都要向他们敬礼,同他们握手。和同屋的室友也是如此,也不论别人想不想讲话,他就能和人唠个没完。
当然脾气大这个毛病也伴随始终,心情不好时会冲最亲近的人发火,为此当时还特别让他自己写了一张“莫生气”的警语贴在床头。
为了训练脑力,妈妈很早就自创了一套包含语言、数学、阅读、理解的综合训练课。每次去看望他,我会和他一起念古诗、读报纸、做数学题。有别人在时,我们还会让他展示这些“技能”,很像在炫耀一个学到新本领的孩子。
自始至终,我们都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对他病情发展的确认。阿兹海默的病症太显性了,问医生,不如问自己。
每天的互动都是亲历的、反应都是真实的,病情的发展家属的心里怎能不清楚。最最关键的是,我们都知道,这种变化基本是不可逆的。
一次突发的中风以后,老邵从ICU回到了看护老病房。从这里出去的很多老人就没有再回来过,所以我们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太幸运了。但变化也是明显的,大声朗读诗歌的老邵、会做数学题的老邵,可能正在走远。
和所有人一样,我们最怕他不认识我们、不认识世界。所以每次见面,所有人的必选动作都是问他:“我是谁”。
从不假思索的回答、到停顿几秒的回答、到思考的时间变长、到瞎猜几个名字、再到瞎猜也说不对。
随着他脑萎缩的进程,大脑能够储存的人员清单越来越少,终于我也不在那里面了。
老邵的变化,除去这次突然的中风,都显得缓慢而安静,像一滴雨落到了池塘,像一个人找到了另一个家。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病了,他对自我的接纳自然而然,没有反抗,没有挣扎,让人感受不到他背后可能的手。
从什么都不知回到什么都忘记,以始为终,万事归一。往好里想,也可能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一种温暖的病。
好像一直在等那一天
那天以后他再也不会认识我了
也很好
我是在他生命里
活过两世的人呢
旧的是我,新的也是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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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老板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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