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歌曲《同桌的你》有一句很写实却又动心的词:“你从前总是很小心,问我借半块橡皮……”是否有人问我借过半块橡皮,已经无需追忆。都是爷爷辈儿的人了,教孙子将来珍惜橡皮传递的友谊,更为务实。
但我是肯定借过别人的橡皮,只是遗憾没有借出任何火花。因为我借橡皮常常是那种有借无还的,指不定好多人还记恨在心我欠着他们的一块或半块橡皮呢。
曾经的岁月穷得啥也没有,特别是少年时代连橡皮擦也买不起,作业写错了字就用手指头沾点儿口水去擦。我算是心灵手巧的,一般都不会把纸擦破,而且手也不脏,擦过的地方也不会留下太明显的印子。有的野性小子,经常把纸擦破留个窟窿眼儿,或者手脏兮兮擦得满篇青一块紫一块。那时候的老师真有耐心,窟窿眼儿再多,纸面再脏,也从来不批评人,而是提醒大家擦之前把手指头弄(不一定是“洗”)干净,擦的时候轻点儿再轻点儿。
这样的苦日子没煎熬多久,自从长兄到村上当了代课教师,我的学费、学习用具便不再发愁。
上高中之后,不知什么缘由,找到了一大乐趣,就是刻橡皮章。那时候还不知道有各种专用的单面或双面刀片,听人说有刮胡须的刀片就行,于是找城里同学“借”了这种刀片(乡下同学谁家会有这东西),用它在橡皮擦上就可以任意发挥了。什么叫“削铁如泥”?其实我也不知道,不过这刀片削橡皮,比削泥巴更容易,真是随心所欲。
刻橡皮章很容易,先用铅笔在橡皮上勾勒一下图案或字样,再下刀,刷——刷——刷,三下五除二,一枚章就诞生了。橡皮不贵,刻坏了重来,加上较早积累的一点点书法爱好,二者一叠合,一时间居然有些着迷。各种应时、应景的文字、图案都入题,还有模有样地把自己的名、号刻成了“专用”大印,在课本、笔记本、日记本上到处都郑重其事地印上,有时候连上交老师的作业本也印上。不过老师既没有表扬我的橡皮章才华,也没有反对我的这种自我展示。
在那个高考是唯一出路,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残酷年代,高中阶段居然能拥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爱好,今天回想起来真是一种幸福。
进到大学湘潭师范学院(今天的湖南科技大学前身之一),橡皮章居然派上了正规的用场,“登堂入室”了。
担任系团总支宣传部长的任上,辅导员成俊杰老师要求办一份系刊,取名《小桥》,寓意为“师生之间的桥梁”。高中阶段就是校团委宣传部长出身,办个民间油印或手抄的小报,本为小菜一碟,至于黑板报、手抄报等就更简单了,但到了大学要办一份官方性质的“系刊”,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。如何把《小桥》办得别具一格?办得吸引人?
用上橡皮章,一定是个创意。因为那时候的油印品只能是单色(黑色),要是有红色的印章点缀其中,必令人耳目一新。经成老师同意之后,我精心雕刻了三枚橡皮章,分别是刊名“小桥”(是成老师的亲笔)、刊徽电阻符号欧姆的变形图案(像非常壮实的高高拱起的桥,符合物理系的专业特征)和“赠阅”章(见下图)。系刊很成功(虽然刊行时间不长),特别是这枚“赠阅”章令很多受赠者肃然起敬,搞得这么隆重,比正规刊物还隆重。
随后在一些正文中也偶尔用到橡皮章,既丰富了内容与艺术形式,也活跃了版面。更加令我洋洋得意的是,其他一些同学在我的影响、建议下,也玩起了橡皮章(下图左为物理系班的班刊《长天》,刊名由橡皮章制作而成。下图右为本人在浏阳一中实习时指导初班办的班刊《青春》,刊名为橡皮章)。
手摇油印机已经退出了历史,今天的印刷品电子化程度高速发展,不仅省去了刻钢板的费劲,更没有了色彩单调的苦恼,然而,洋溢青春活力的各种系刊、班刊却明显地少了。今天的青少年,都有了自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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