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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梅子金黄杏子肥,麦花雪白菜花稀。”那么一眨眼的功夫,变成满眼金黄。麦浪随风翻滚,翻腾出醉人的麦香,翻腾出农人的希望,翻腾出人们一张张喜庆的笑脸,也翻腾出捡麦穗刻骨铭心的一幅幅画面。
每个麦假,老师都领着全班同学到生产队里捡麦穗。
唱着“社会主义好”的歌,踏着和谐的脚拍,和着班长高喊的“一、一、一二一”的节奏,那是雄纠纠气昂昂地上“战场”。
白哗哗的麦楂仿佛一把把尖刀整整齐齐地立在地上,麦垄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或长或短的麦子。老师分给我们每人两垄,我们一字排开——歌声,笑声,随风飘扬。我们瞪大眼睛,弯腰撅腚,小心翼翼地捡麦穗。
一颗颗饱满的麦粒,紧紧的簇拥在麦秆上,麦芒如针,麦楂如刀,不小心扎破手。
老师说,七天麦假,按捡麦穗多少奖励:“一等奖,一个记录本;二等奖,一支铅笔;三等奖,一块橡皮擦”。“颗粒归仓”对我们来说无所谓,我们在乎的是奖品。为了奖品,满手都是麦芒刺的红点,手指流血也不觉得疼痛。为了充数,把麦秆夹在麦穗中间,用麦秆扎住。这种狡猾的手段,男孩子都会,所以,女生只有拿橡皮擦的“大奖”了。一个假期,同学们都拿到奖品,那可是一个非常惬意的美事了。
星期天,家里逼着我们又去捡麦穗。我的童年,就是捡麦穗,捏麦粒。路边、沟头、地角、垄沟都是麦穗多的地方,有时,一个地方能捡十几个麦穗,虽然都是残缺的,但是,心里还是很高兴的。当看到一个完整的麦穗时,仿佛捡到一个宝贝,开心的很。扭麦粒是一个技术活,先把麦粒笼络在一起,如果麦粒多,就往外挑杂物,若麦粒少,就摊开扭麦粒。跑一上午,捡三把麦穗,一大把麦粒。
回家,在簸萁里搓搓,能有三两多。于是,得到家里人一阵夸奖,在夸奖声里,划破的手疼感觉也没有了。
刻骨铭心的记忆是跟母亲远去七八里外的崔村庄捡麦穗。
那时,我八岁,没有上学。我脖子上挂一个破书包,捡到麦穗,掐掉麦秆,把麦穗放到书包里。不到半天功夫,母亲捡了几大把,我捡了半书包。母亲高兴地说,“这里的麦穗真多,今天能捡好几斤麦粒,中午给你买只冰棍吃。”
“哎——把麦穗放下?咹?”一个五十模样的矮个子老头气势汹汹得往这边跑来,挥着手嚷。
那是看青的,他过来要夺母亲的麦穗,母亲赶紧向矮个子鞠了个弓:“大哥,我们是太平村的,捡麦穗给孩子交学费,我们不知不让捡。”母亲一脸的歉意,把麦穗紧紧的抱在怀里。
我吓得直愣愣地看着矮个子,双手抱住书包,心里扑腾扑腾直跳。
“太平?”矮个子凶呼呼的神态一下子软了下来。“太平村的?”
“是太平村,姓宁。”
“啊?我妹妹家也是太平村,我妹夫是卫国,也姓宁。”
“那是我一家子的堂弟,我是他嫂子……”
“啊?你——”他忽然变得亲切了许多,“你们快点捡吧,早点回家,队长来了得没收。”他连忙捡了几穗麦头,递给我,“带着孩子,跑这么远,天那么热……”
矮个子走了,没走多远,又回过头来喊:“有人夺你的麦子,就说张二楞是你的亲戚”。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。
悬着的心落了下来,晌午歪了,我饿的肚子咕咕叫。母亲把麦穗放在手心,两手旋转着搓了几下,把手散开,用嘴猛吹,麦芒呼得随风飘出手心,翩翩起舞,仿佛一群蝴蝶。这样搓几下,吹几下,一撮胖乎乎的麦子出现在母亲手心里。我双手接过麦粒,用舌头舔起几粒,很香,很甜。母亲说,这就是“干粮,麦收时节饿不着。”
在一棵大杨树下,我们停下,母亲把地打扫干净,把六把麦穗头整齐的放中间,抬起脚搓麦穗,反复揉搓后,用手捧起,借风把麦康吹走。反复几遍,金灿灿的麦粒宛如一座小丘。
路过集市,母亲把麦子卖掉,三斤半,卖了一块零五分,花三分钱买了一个馒头,那是我第一次吃买的馒头;花二分钱给我买了一块冰棍,那是我第一次吃冰棍,凉爽、香甜、解渴拔凉……
眼下,又是麦收时节,儿时捡麦穗的一幕幕,仿佛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放映着。
作者简介:宁廷常,泰安市,作家协会会员,在《齐鲁文学》、《泰山文艺》、《泰山文化》、《新泰文化》,学习强国山东平台征文、网络平台,发百万字作品。《作家故事》栏目作家。连续两年获得“泰安市作家协会”举办“春秋笔会征文”散文优秀奖。